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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第 7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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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們就不要這些了。”景柯忽然開口說道。

舒月被他嚇了一跳:“你說的這是什麽話?”

“我這就與父皇去說,我不稀罕做這個皇帝,從前想做,這會兒不想做了。我現在就去。”景柯擡腿要向院內走,被舒月一把拉住:“你不許任性!”

景柯紅著眼看她:“你怕什麽?我支字不會提你。”

“父皇會傷心!”

“是以在你心裏,怕任何人傷心,除了我是嗎?只有我,隨便如何,都與你無關是嗎!”景柯甩開舒月的雪跑進雪中,跑太快,腳底一踉蹌,竟摔倒在地,那也沒關系,還要何顏面?站起來繼續跑走了。

舒月抹了一把臉上的淚,出了宮,上了轎,在外頭轉了許久,直到眼睛上的腫消了,才回了府。回到屋內,屁股還未坐熱,一個小丫頭就急急忙忙跑來:“不好啦,側妃她…側妃她突然暈倒了。”

“暈倒了?”舒月急急向外跑:“怎就暈倒了?在這之前可有不適?去宣太醫,快!”

這會兒可不能出了事,若是出了事,那是血光之災,兇兆,景柯哪裏還能登基!

一路跑過去,看到趙越溪躺在地上,面色鐵青。她站在那定了定神,這才問丫頭:“今日吃了什麽用了什麽?”

“跟平日一樣,清淡的粥和小菜,並未進食其他不尋常的。”丫頭眉眼閃躲,舒月自然看到了,但人命關天,她不願耽擱,於是走上前去查看趙越溪,不知怎的,腳一滑,摔到了趙越溪身上,本以昏厥的趙越溪下意識護住了自己的肚子,朝一側閃了閃。

景柯恰在此時進了門,看到這一幕:“怎麽回事?”聲音透著寒。

“太子妃您沒事兒吧?”丫頭上前扶住她,舒月站起身:“我沒事,看側妃是否無恙。”

趙越溪躺在地上,幽幽轉醒,淚眼朦朧看著舒月:“是太子妃救了我嗎?”

舒月眉頭皺了皺:“不是,太醫快來了,你莫急。”

“適才朦朧之中,感覺到太子妃壓在我身上,以為是太子妃救我。”趙越溪期期艾艾,眼中含著淚光看著舒月,受了多大委屈一般。景柯站在一旁不說話,看著舒月。

舒月起初還懷疑,這回全懂了。她上前兩步蹲在趙越溪身邊,看著她:“趙越溪,你給我聽好,你腹中的胎兒生或不生,與我舒月沒有絲毫幹系。你的敵人不是我,你若想一步登天,還是去討好太子,莫要在我身上使那些陰狠的心思!今日你說我壓在你身上,他日你說我給你投毒,再一日你說我派人暗殺你,沒完沒了!你以為從前這王府裏的風平浪靜是如何來的?你以為我是吃素的?我不願與你鬥,不代表我不能鬥!”

趙越溪囁嚅著唇看著景柯,期待景柯能說些什麽,景柯卻冷冷說道:“將側妃扶到床上去,待太醫來了好好瞧瞧,快要臨產了,莫要出了什麽亂子。”說完轉身看著舒月:“太子妃許是受驚了,我送你回去。”

舒月向外走了兩步,又轉身到趙越溪跟前:“你給我老實點!少在我面前使壞!”一拳砸到趙越溪枕頭上,不解恨,又用力踢了她床一腳,這才出了門。

出了門見景柯站在那,臉扭過去不看他,途經他的時候被他一把抓住。不知怎的,他看不出生氣來,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:“是以這王府從前為何風平浪靜?”

“……”沒頭沒腦問這一句做什麽?舒月瞪他一眼,甩了甩胳膊,然而景柯打小習武,力氣足,哪裏甩得開?不免有些氣急敗壞,朝景柯吼一聲:“放開!”

景柯不理會她,反而抓的更勞:“為何風平浪靜?”

舒月拗不過他,清了清喉嚨:“從前她們胡鬧,我不愛斷官司,也不願擾你清凈,就備了一副骨牌,若誰與誰鬧起來了,來我這裏告狀,也不必評理,抽牌,誰抽到算誰錯…日子久了,發覺這樣誰都討不到便宜,就不大公然鬧了。”

“……”景柯唇角的笑意又盛了幾分:“那若是鬧出人命呢?”

“鬧出人命哪裏成?有規矩的,不許傷人。王府裏無非就是你去哪屋睡了,賞哪屋東西了這些小事。”

景柯點點頭,而後松開舒月的手:“你今日這手段是父皇教你的?”

“父皇哪裏有功夫教我這個?”

“嗯,我也想著,父皇不會教出你這樣差的徒兒。”言畢將她披風緊了緊:“就你這樣兒外露,他日後宮裏多一個女人你都應付不來。”

“沒想應付。”舒月本就心煩,聽到這句,更添幾許愁思,眉頭皺著,化不開。

“嗯,不用你應付。”景柯意味深長看她一眼,去捏了捏她手,冰涼。趁舒月還未與他鬧,連忙將手抽回:“走罷,這會兒雪大了。去你那問星兒功課。”

舒月哦了聲,而後問他:“不用我應付是何意?”

景柯手指了指後頭:“找個人幫你如何?”

“找她?趙越溪?”舒月眉眼一立:“她陰森森一個人,若她管這些事,還不得害我星兒?你趁早死了這份心!你知曉我這人,誰若欺負我,我跟她沒…嗚嗚…”景柯一把拉過舒月,吻住她的憤憤不平,他攬的緊,一只手緊緊按著她後腦,舒月躲不掉,氣急敗壞想咬他,他卻恰到好處放開她,捧著她的臉一字一句說道:“不用她。往後後宮裏沒有你需要應付的女人。”

“……”舒月不懂,臉上寫滿疑問,景柯手指劃過她的唇,適才親那一下,將他所有的癮勾了起來,然而眼前人不會許他這樣放肆。迅速放開她:“快走,再晚些就誤了星兒睡覺了。”

舒月跟在他身後,腦中都是他那句:往後後宮裏沒有你要應付的女人,這是何意?

進了門,抖落披風上的雪,又用帕子擦了擦頭,這才坐下去,朝星兒勾手指:“你來。”星兒走到舒月面前,畢恭畢敬請了安,這才轉向景柯。“父親。星兒有一事不懂。”星兒對景柯說道:“這幾日上學堂,先生一個勁兒誇我功課好。可我有內容不會背。還有學堂上的其他人,亦對星兒十分客氣。星兒想不通。”

“先生誇你功課好,你卻有課業背不出。那你是如何與先生說的?”

“星兒說,先生,星兒還有課業背不出,今晚定當頭懸梁錐刺股。”

景柯聽他童言無忌笑出聲:“星兒說得好,那你這會兒背下了嗎?”

星兒點點頭:“背下了。”於是站的筆直,開口背了一整段,一字不差。舒月在一旁啃果子,直點頭:“我兒真是頂尖兒的厲害!”

星兒臉紅了紅:“星兒還需努力。”

舒月看他那樣子,笑出了聲:“好啦,星兒該睡啦。要你父親送你回去吧?”

景柯站起身,拉著星兒的手出了門。舒月看他們走了,叫丫頭關上門,自己收拾妥當,上了床。

剛上床,便聽到門開了,坐起身看見景柯進了門,站在門口一邊拍身上的雪一邊對丫頭說:“去打熱水來。”

丫頭站在那,看著舒月。景柯又開了口,是對著舒月說的:“星兒適才問我,是不是父親母親又要和離,丫頭們那日私下說父母親從不住一起。”

舒月心中倏的痛了一下,想起星兒那張緊繃的小臉,覺著自己對他不住。於是對丫頭點頭:“去打熱水。”

景柯站在門邊,直到丫頭打了熱水,才朝裏走,脫下外褂,只著中衣中褲,擦了牙漱了口,洗了臉,而後拿起一床被褥鋪在床下:“睡吧。”

“地上涼嗎?”舒月問他。

景柯心動了動,多少還在期待舒月能心軟,應了聲涼。

“外頭有草甸子,隔潮,叫下人拿進來兩個。厚著些鋪著。”

“.......”

景柯站那思量片刻,輕道一聲:“好。”

丫頭拿著草甸子進門,速速鋪好,生怕被主子們喚住。太子馬上就要登基,那是未來的皇上,讓未來的皇上睡草甸子,多少都有些發怵。景柯假意未看到丫頭的反應,滅了燈躺了下去。聽到舒月翻了個身。耳邊是她白日裏說的那些話,心裏一陣陣發疼。

“舒月。”他在黑暗之中喚她。

“嗯?”

“過幾日就要入主後宮了,你怕嗎?”

“過幾日就要做皇帝了,你怕嗎?”

景柯嘆了口氣,而後說道:“怕。從前想做皇帝,你知道的,不做皇帝的皇子,難有好下場。而今要做皇帝了,亦覺得不如意。”

“哪裏不如意?”

是呀,哪裏不如意呢?他透過月光看舒月的背,本就柔和的線條,又被月光削弱一層,景柯的心裏軟的要死。舒月聽他沒有動靜,轉過身來看他是不是睡著了,卻見著景柯的眼,帶著少年時的清亮,穿過黑暗看著她。“有時想到,這一生與你漸行漸遠,便覺得不如意。”

舒月眉頭微微一皺,淚落了下來:“還有星兒呢。”

若是沒有星兒,恐怕你就抗旨了。我什麽都知道。我也知道你心中念著關山月,恨不能隨他去了。若是沒有星兒,你現在恐怕已遠在天涯海角了。景柯朝她笑笑:“怎麽還哭了?今兒倒是稀奇,這些年沒怎麽見你哭過,今兒算是哭回來了。宋清風與歐陽瀾滄重歸於好,你不該高興嗎?”

舒月擦了擦淚:“快睡吧。”

景柯嗯了聲,而後對她說道:“關山月要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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